莊老婆子一口老氣差點沒咽下去，她指著桑月臭罵著：“賤人！這裏有你說話的權力麽？給我滾一邊去！”

桑月臉一橫：“死不要臉的老賤人，真是風吹老的東西，怪不得連點常識也沒有！我有沒有說話的權力，你問問你的孫子！我是他媳婦，這個家不僅僅是他的，也有我的一半！說吧，如果想打賴，就早點滾一邊去！”

“你…你這個…”

就在莊老婆子張口要罵出汙晦之語時，桑月雙眼冷得能凍死人：“老太婆，我勸你還是嘴上留德的好！告訴你，我桑月反正是沒教養的人，如果你非逼得我耍橫，別怪我翻臉！”

想起每一回在這個賤人手上都沒討到好，莊老婆子看桑月那表情，終於把話吞了回去：“村長，既然這沒良心的東西要立據，那就立好了！我老婆子從來不過份，既然這蠢東西要為別人當牛做馬，那就由著他好了！以後沒得吃了，別到我家門口來討！”

都到了這份上，這老婆子還說自己不過份?

張大娘心裏氣得不行，她狠狠的瞪了莊大牛一眼：“你真是氣死我了！有銀子給她，不如餵了狗去！”

桑月淡淡一笑：“大娘，別生氣了，氣壞了你，桑月可舍不得。”

這話並未落個好，張大娘把眼光轉向了她：“你以為你是個好的啊?你的那個聰明勁呢?她打賴撒潑就真的給了她?她會撒潑，你不會啊?傻瓜！”

張大娘這話的意思是，讓她學著莊老婆子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?

呃！！

大娘啊，我這高貴優雅的現代白領，你讓我為了十兩銀子跟個老婆子一樣撒潑?

神唉！

饒了我吧！

桑月心裏一陣哀嚎，臉上卻傻乎乎的說：“大娘，你與其讓我在眾人面前當潑婦，你不如讓我當個悍婦好了！撒賴打潑我不會，可撒腿打人我卻會！要不，我一腳踢死這個不要臉的老太婆給您出氣?”

這話一出，有人樂出聲了：“哈哈哈…大牛這媳婦兇悍是兇悍，可是還真有意思！”

張大娘也被桑月氣笑了，看著臉都氣黑了的莊老婆子頓時樂得‘噗’的一聲破了形象，她故裝出一臉兇狠的模樣拍了桑月一巴掌：“這是哪來的一個傻丫頭啊?撒賴打潑有什麽問題，可撒腿打死了人要嘗命！難道用你的命去換一個老太婆的命?”

桑月一臉鬼笑：“那哪成呢?她最多能值一只狗的命！”

張大娘輕嘆一聲：“唉，你這傻丫頭啊，也只有你想得開。十兩銀子啊，這老太婆可是好吃好喝得好幾年呢。”

好吃好喝好幾年?

桑月暗地笑了：小七，你說這十兩銀子讓她吃什麽好呢?

吃藥好不好?

小七翻翻白眼：主人，您又有什麽鬼主意了?

桑月呵呵一聲：我從來不打鬼主意，我只打你的主意！小七，這個老太婆太煩人了，你讓她從此出不了門吧！

出不了門?

小七挑眉一笑：小菜一碟！

這邊張大娘在為莊大牛與桑月憤不平，那邊已經說定了立字據之事。

按理說一家人為了個孝敬錢立字據，這也是寨子裏頭一回，可這莊老婆子大家太清楚了，這人為了錢不要臉到了極點。

最後張大娘也只得說：“村長，大家說得對。有的時候還是白紙黑字的管用，既然莊嬸子也同意了，那就立即吧。”

因大家都太了解莊老婆子的為人了，莊大牛不是她的親孫子，而她又不是個要臉的人，自然把事做到無空子要鉆的地步，對付她這種人才最有效。

眾人一聽也附和著：“對，立吧立吧，我們大夥也作個證。大牛，你把銀子準備好吧。”

莊大牛見到了此地步，也只能如此了解了，否則這個老太婆天天上門鬧，還不得把人給鬧死？

“村長叔，大牛家裏這些日子來即造屋子，又修屋子，一時手裏銀子不趁手了。今日這銀子還得請您給個方便，利息按上回借給柳家的算。十兩銀子一天一百個大錢，我會想辦法早日還給你。”

人人也知道，要一下子借出十兩銀子，除了寨子裏那幾家，別人家也沒有。

可一聽一天一百個大錢，這利錢頓時讓人眼紅了！

莊大花一聽，立即叫了聲：“大哥，我有銀子！”

莊大牛搖搖頭：“不，妹妹，你的銀子我不能用，那是你的立身之本，哥不能用它。我跟村長叔借，保證會盡快還完。”

張大娘也接上話：“大牛，我家這些年為了給大虎買個媳婦省吃儉用也存了幾兩銀子，你先拿著，有了銀子再還。”

這時幾個與莊大牛相好的光棍也發了話：“大牛，我們多的沒有，幾百個大錢還是拿得出，我先拿給你。”

也不知什麽時候沐家兄弟從哪跑來了：“大牛哥，我拿銀子來了！”

看著跑得氣喘籲籲的沐家兄弟，莊大牛鼻子一酸：“沐四，我不能用你們的銀子，這銀子是你大哥用來娶媳婦用的。我跟村長叔借，他會借給我的。”

哪知沐四一聽立即生氣了，把銀子住莊大牛手裏一塞：“大牛哥，你是不是不把我們當兄弟了?這銀子，如果不是你這麽久一直帶著我們兄弟打獵，別說銀子，就是那兩間屋子也修不起來！你拿著，我大哥說了，娶媳婦反正遲了，也不在於再遲上這一兩年！”

沐四的話頓時讓幾個本就答應借錢的兄弟更是激動了：“大牛，沐四兄弟說得好，娶媳婦娶得到就娶，娶不到大不了大夥再多當上一兩年的光棍。你等著，我們回家拿錢。”

莊大牛剛要阻攔，陳方生翻了臉：“大牛，你要是不把我們當兄弟，那你就別接！”

丁細崽也上了前：“大牛，你知道我這人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光棍漢。我雖然手中不到一兩銀子，可是有一個大錢也是我的心意對不對?”

面對這群兄弟，莊大牛的眼眶越來越紅，他朝大夥真誠的說：“兄弟們，大牛不是看不起你們，只是我知道這冬天就要來了，大夥收項基本上就快沒了。你們還是多準備一些入冬的糧食吧，我不能看著兄弟們過冬還餓肚子。”

“大牛…”

“大牛…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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